第(3/3)页 「面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匈奴骑兵,围困未必就能困住,此举同样无法完全保证剿灭匈奴。」 「而将军之策,是要围困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亦或者三个月,几十万兵马围在平阳这巴掌大的地方,难道秦国其他之地就不管了。」 「军事之事需要果决而行,战乱之争需迅雷之定,只有将战事转为政事,方能安定人心。」 「纵然河东糜烂,那也要远比河东陷入长久的战乱不休要稳妥。」 说着,王贲不给杨端和任何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将军难道没有想过,围困在平阳高地的这近三十万大军,每日之消耗,还不是征发民夫来运送粮草。」 「而供应三十万军马的粮草,需要四十五万的青壮男子来运送粮草,而这些人,必然要从河东之地征发。」 「这同样是劳民伤财之举,三个月,足以让河东百姓不事其他。」 「将军不妨想想,若匈奴之乱三月未定,河东郡守为了河东农事,会如何对待河东百姓。」 「其实,无论何策,河东陷入战乱之中,糜烂是注定的。」 王贲也是拼了,穷尽词汇的再次向杨端和阐述自己的观点,为的,让杨端和同意。 这样,他能少许多麻烦。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战争永远是灾难的开始,一地有战争周围必糜烂,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左右的。 「可将军所行之策,无异于屠戮我秦国百姓,淹没我秦国土地,将军如何能下这样的决策!」 「围困匈奴只乱平阳,放水淹河谷,河东将变成一片河泽,当初水淹大梁的惨状,将军难道还没有体会吗?」 「黄河水几近淹没了大梁的城墙,大梁城成为了一片泽国,百姓的尸体飘在湖面上连绵无边,随后爆发了疫病千里无人烟,一战魏国人口近三成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 「以百万为计的百姓枉死,其中之惨状,将军难道还要在我秦国的腹地,在我秦人的身上的再上演一次?」 「这一淹,淹的是我秦国安定天下,令天下太平之心。」 「当年武安君长平一战,从此赵人视我秦人如仇寇,百世不解。」 「当年大梁一战,魏人恨我秦人如族仇,百般努力难以消除。」 「而今,若按将军之法,水淹河东,难道要看着秦人视我秦国如 贼寇,日日觉我秦国要害子民,这一淹,淹的是我秦国几百年积攒的国运。」 「将军,深思,勿以目的而亡根,秦人才是秦国的根,视秦人如草芥自掘坟墓无异。」 「我秦人,不怕艰苦,纵然如山撅根而食,也能支撑至天明,可怕的是君王忘记了自己的子民,身为秦臣的官员忘记了自己也是秦国百姓,若将军视秦人生命如草芥,秦人便视秦国如贼巢。」 「天下纷乱,此时,不依靠秦人依靠谁来平定天下?「 「这一淹,河东将士的家人又要以何自处,难道将军要让河东将士亲手掘开黄河,来淹没自己的农田,淹没自己的妻子,父母,子女,兄弟姐妹?」 「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自己掘开的黄河水,泡的面目是非?」 杨端和掩面道:「王氏在河东有子弟,杨氏也在河东有族人,咸阳勋贵哪个不在河东有族人居住,宗室更不例外。」 「将军这一淹,的确,匈奴之乱可半月平定,可其所造成的乱象,何止河东一地糜烂?」 「此事,老夫全当不知,自老夫离开后,不过问临晋防线任何事情,但是,老夫只此一句,将军三思而后行!」 说罢,杨端和甩着战马缰绳,纵身一跃,带着亲信头也不回的折回夏阳渡,前往邯郸。 而王贲,目光低沉的盯着杨端和离开的方向,阴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什么。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