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年抬头望了他一眼,庄云铖惊觉他已经瘦成这样了,这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郑功名。 陈年开始坐立不安,漆黑的手爪在身上乱摸乱挠,忽然,他嘴一歪,“咦——给我——”他沉声喊。 “什么给你?”庄云铖双手抓着牢房的框架上,注视着陈年的一举一动。 “放我出去!”陈年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叫:“给我,救我,放我出去!” “你吸大烟了?”庄云铖见这症状和当年的郑功名一模一样。 陈年完全听不见,已经扑在地上摩擦着身体,像一只蚯蚓般蠕动。 “救命,快救命!”庄云铖大喊。 “喊什么?”一个狱兵走过来。 “救他啊。”庄云铖瞪着他。 “怎么救?给他吸大烟呐!”狱兵撇陈年一眼,淡然地说:“他每天发作两次,过了就完了。” 狱兵说完即走,庄云铖叫了几声,他不应了。 陈年痛苦地蠕动——双手在全身上下撕抓,抓出深浅不一的血痕,抽搐的嘴源源不断流着口水,撕扯剧痛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看着他,庄云铖目瞪口呆,自己的汗毛也竖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陈年渐渐消停下来,一身出着大汗,他又在地上滚,以至于浑身黑黢黢的,已不像个人。 “少爷,稀饭给我。”陈年趴在地上,却抬头盯着庄云铖这牢房里的稀饭,他体力耗损巨大,汗出得许多,此刻已经又饿又渴。 庄云铖回头,见两只老鼠正津津有味儿地汲汤汁,“唉……”庄云铖摇头,把老鼠赶开。 “老鼠吃过的,你也要么?” “要。” 庄云铖端起这碗稀饭,走到牢房边,也递不过去,又叫来狱兵,狱兵才把稀饭递给陈年,陈年仍趴在地上,接过碗就咕噜咕噜地喝,庄云铖瘪着嘴,不忍直视他这个样子。 北洋政府效仿西方的庭审制度,在上午对庄云铖进行庭审,庄云铖始终没承认那批枪是自己的,这也没办法用私刑,只好等待上头的指令。几个兵仍把他押回牢房。 时至中午,庄云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想起早晨那碗馊饭,如果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无论如何会喝了它。 不久,狱兵终于端来午饭——仍是一碗稀饭,只是比早晨的要稠,要鲜,另配几块儿咸咸的糟菜,庄云铖几口把稀饭也喝了,菜也吃了,却像没吃一般。 “陈年,你抢了多少钱?”庄云铖睡在凉席上问。 “没多少。” “判了多久?” “一个月。”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六天前。” 庄云铖闭眼冥思,他担心陈年照这样下去会死在牢房里,同时也感到奇怪,这陈年怎么这样不言不语,他不知道的是抽大烟,抢钱被人逮住遭到殴打,如今又坐牢,这些遭遇已经让他从一个厚脸皮的流氓变成了孤言寡语又阴郁的自闭症患者。 下午,正当庄云铖肚子饿得恍惚时,两个人接近这间牢房。 “哥。”小蝶探头探脑地喊。 庄云铖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在做梦,睁眼偏头一看,是小蝶和瞿颖娇。 第(2/3)页